另一個世界
UNLIGHT現代企劃
紀錄中有出現自設人物,不喜者請慎入
紀錄者:凡翱
「哈......哈啊。」
亞恩趴在櫃台的大理石桌面,伸長雙手像隻貓般慵懶的伸展,隨後將雙臂拉過頭頂、歪歪頭聳聳雙肩讓頸部發出劈啪的聲響。像是配合頸骨所有的節數,在第六聲脆響結束之後、第七聲以拍在臉上的紙疊發出的清響代替。
「換班換班,老爺子要睡回家睡。」
艾依查庫抓著整疊從一旁拿來的住戶大會通知單,毫不留情的往對方臉頰又是一拍。亞恩出手撥開攻擊,解開身上制服的釦子露出裏頭的短袖T恤,脫下襯衫整齊折疊後收進自身帶來的紙袋裡。「給我尊重老人,小鬼。」
「毫無活力又沒實質幫助的老頭沒必要尊重,如果你能敬業點我再考慮。」
「唉唉,現在年輕人喔。」
亞恩聳聳肩推開櫃台側的木門走上大廳,臨走前又是一個懶散的哈欠。「下午跟晚上全體住戶的安全就交給你囉,年輕的看門狗。」戲謔的單手禮惹得艾依查庫不悅、朝著對方衝上去,可惜亞恩輕快的一個閃身拉開厚重的不鏽鋼鑲框玻璃門,恰好迎擊他的拳頭。
「好痛!」「早教你給我尊重老人。」
「呿。」
「年輕人血氣方剛不壞,但如果糟蹋了公司的名聲、是大罪啊、很糟糕的喔?比起跟我這老人家計較,把心力花在工作上。」
「哼哼。」
艾依查庫摀著發疼的拳頭蹭進櫃台裡,盡可能裝作未發生任何事情的模樣。每當被對方提出的公司顏面問題的說法時、總會少不了心中的那一點畏縮,雖姿態瞬間像是被挨罵的孩子般縮起了肩膀,但仍是以充滿殺意的視線凶暴趕亞恩離開。
亞恩舉著雙臂假裝投降,「今天沒特殊狀況,詳細的交代事項一樣寫在本子裡,注意包裹、住三樓的大哥應該八點多會出現。」
欸欸欸,敷衍道,艾依查庫又揉了揉拳頭、揮揮手後低頭翻起本子做確認。
「都不目送一下嗎?唉唉,好傷心。」
「快滾啦!」
✣
「妳爸爸已經把信都拿走了。」
「啊、謝謝。」
撐著臉頰倚在櫃台,艾依查庫突如的爽朗聲音讓女學生嚇得雙肩一抖,在小小的驚呼聲後、補上一個靦腆的笑容點頭道謝。簡短的道謝中有著難掩的尷尬,她自肩背包中取出開門的扣環,迅速的刷過電子鎖,推開鐵門大步走向中庭再轉向住家的大樓方向。
管理室以櫃檯作為劃分,佔室內三之一空間的櫃台內,右側擺放有大型包裹與掛號、左側為十二個螢幕所組成的電視牆撥放著監視錄影器的拍攝畫面,一張軟墊的電腦椅可以來回其中。
艾依查庫雙手枕在頸後斜躺椅背,體重壓得椅子發出刺耳的呻吟,翹起二郎腿、視線停在拍攝電梯內部的畫面上。那名學生鬆了口氣似的照著電梯內的鏡子,像是想確定方才的笑容是否會太過僵硬的對著鏡子笑了笑、又推推嘴角揉揉臉頰,鬆垮下來的雙肩和疲憊的眼神說明著,方才在管理室中的微笑大概是維持表面有精神模樣的最後一絲力氣。
「辛苦啦。」朝著螢幕自言自語到,「雖然說我也才剛開始上班。」像是被亞恩所遺留的疲憊傳染似,艾依查庫一個大大的哈欠後,低頭繼續在掛號簽收的簿本上核對簽名。
✣
悶熱的夏夜中管理室是可以開冷氣的,但基於老社區在門管上較沒如此嚴格、所以面向外側的玻璃門鮮少關上外,還得加上社區管理委員會時不時的說著管理費繳交的數目,進一步暗示著管理員的待遇沒辦法給的太好,讓艾依查庫寧可關上大門,在巡邏中找尋能勉強讓自己涼些的夜風。
順序依著停車場、樓梯間、中庭、社區兩側、垃圾場、後方空地,這不出二十分鐘的路程,硬是被他磨磨蹭蹭的延長超過半小時。再度回至管理室大門前,一名留有紅長髮的頭巾男子叼著菸坐在大門前的階梯上,一旁看來有些重量的背袋斜靠在花壇邊,他望出騎樓看著因光害而暗淡的夜空、聽到左側來的腳步聲時轉頭看向艾依查庫。
「等你等到脖子都長了。」利恩仍是叼著菸,揹起肩帶跟在以扣環開門的艾依查庫身後,進到管理室二話不說坐上距櫃台三四步的會議桌上,背袋更是「咚」的聲扔上附近的座位。
「你下次再直接蹲在大門前等人,我會直接叫警察。」艾依查庫挑起眉,滿臉嫌棄的看著長相不算溫和的友人,「還有室內禁菸,要抽出去。」
「怎麼這樣?難得來看看朋友也被嫌棄。」
「我─ 還─ 在─ 工─ 作─」拉長的語音強調了不耐煩跟嫌棄。走進櫃台裡撈出亞恩留下的煙灰缸拋給對方,利恩抿嘴笑了下接住菸灰缸表示妥協,取下菸捻熄、隨後將方才關上的玻璃門推開散去菸味。
「我是來問你這周日的比賽來不來而已。」
「去,早報名了。」
「哦?」
艾依查庫單手比出手槍的姿勢瞄向利恩,假裝開槍般的甩了下手腕後收回。
「比起超─ 和平的社區管理,偶爾還是得要去玩玩生存遊戲體驗一下刺激才不會無聊致死。」換左手擺出瞄準姿勢,他瞇著左眼順著指尖方向望去,一個烏黑黝亮的槍口也對準著自己。
「喀啊!笨蛋,不要在這邊拿出這種容易被誤會的東西!」
「咦?啊,這把還沒充電沒問題。」
利恩完全無自覺的把玩起手上的槍枝、熟練的拆下空彈夾再裝回,被艾依查庫衝出櫃台的一個飛身搶走。
「如果被住戶看到你怎麼賠我!?」
「模型槍而已,大驚小怪什麼。」
賞對方一個白眼,艾依查庫差點沒氣昏過去,原想將手槍收回它所帶來的背袋裡,卻因未拉開口而使整個空盒都滑出袋外,恰巧內側露出另一把迷你機槍的盒子。
迅速的將槍枝收回拉上拉鍊,抱起整包背袋塞進對方懷中,他揪起坐在桌面的利恩九十度轉向大門用力把他推出去。
「欸欸,這樣送朋友的嗎?」
「我很珍惜我的工作,活動兵器庫快滾。」
「就說了都只是模型沒差吧。」
「問題是觀感!觀感你懂不懂!」
半拉半推之中,利恩還亮出自己習慣用於近身戰的橡膠匕首,當然也是被艾依查庫一把搶走塞回背袋裡。
「星期日別忘了。」
「走!」
好不容易將友人送走,轉身返回櫃台時卻見下午的那名學生站在管理室內、像是思考要不要叫住他般,早已在那駐足許久。看著她手上的垃圾袋,應該是打算出去丟垃圾卻被兩人堵在管理室內進退不得。
她愣了愣,淺淺的一個微笑,「辛苦您了。」
「啊、不會。」
艾依查庫乾乾的笑了笑,閃身讓對方通過。